东莞一家医养结合机构的护士照顾老人。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卢政摄东莞一家医养结合机构的护士照顾老人。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卢政摄
医养结合机构的病区。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何波摄医养结合机构的病区。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何波摄

  统筹/钟达文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汪万里、黄子宁、鲍文娟、严建广

  “医养结合”的概念美好、政策给力,实践中也已有可行雏形(见本报昨日报道),但实际效果远未达到理想状态。继昨日对珠三角各大城市的医养结合政策和模式进行扫描后,本报全媒体记者继续深入各地的医养结合机构,看看这个于长者们颐养天年有深远意义的措施还缺些什么。

  在哪开?

  医养两端就近“互助”

  在顺德,伦教养老院目前正在进行全面修缮,待修缮完后,养老院将拥有“医养结合”的标准化硬件,而院方将邀请伦教医院的专业医护人员常驻。为了解决老人“医”的问题,顺德有的镇街直接将社区卫生服务点开设在养老院旁边。

  例如外来务工人员较多的北滘镇,该镇卫计局于2012年底就专门把北居社区卫生服务站开设在老人院旁边,并为其提供24小时的对内就医服务,为其提供医疗卫生服务。这大概也是一种“另类的医养结合”。

  这样“另类的”医养结合还多少有些意外地“顺道”解决了一些别的问题。例如,此前很多老人在住院治疗后,仍然希望继续留在医院康复。“这样造成了床位紧缺问题,很多有更迫切需要的老人无法轮到床位。”广中医顺德医院(原“顺德区中医院”)负责人称,在医改前的中医院里,病床已经“占”到了楼梯口。“通过‘医养结合’,分流一部分仅需照看、康复的老人到养老机构中,同时我们也能提供良好的医疗服务,这样可以减轻压力。”该院负责人说。

  不过,医养结合机构的选址也遇到了一些问题。记者了解到,无论是医院还是养老院在一些社区建设时均遭遇了“邻避效应”。不少市民担心医养结合项目建设在小区旁边影响房子增值及自身健康。对此,深圳市政协委员、民革深圳市委会秘书长温建新表示,政府应加强理念引导。在他看来,“在社区建立养老院既方便子女看望父母,也方便父母回家,理应大力提倡。”

  钱谁出?

  有补贴 有报销 不算贵

  收费不比保姆高

  随着医养结合在珠三角各个城市铺开,许多人对其收费标准颇有疑虑:既有养老照顾,又有医疗护理,这医养结合服务会不会非常昂贵呢?

  记者连日在多个城市走访发现,上述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如果再加上一些地方政府的报销和相关机构的公益补助,长者及其家庭的经济负担将进一步减轻。

  东莞东坑医院护理院的收费标准目前尚未最后对外公示,不过,院长潘永晃提前向记者透露了收费的具体情况。记者看到,他们的收费包括“养老生活照顾”和“医疗护理医保报销”两个部分。其中,前者包括了生活照顾费,三级照顾1200元/月,一级照顾2250元/月,服务费300元/月,伙食费900元/月。如果是失能半失能老人,那基本上都是一级照顾,每月养老生活照顾的费用就是2250+300+900=3450元。这部分费用都得自费,社保无法报销。而后者的部分,单人房每月3390元,双人房每月2070元,三人房每月1530元,社保每天按床位能报销近65元,护理费等也都差不多可以全数由报销覆盖。

  因此,在东坑医院护理院,一个失能老人入住后,除了社保报销部分外,个人支付的费用在4000元左右。这比请一个住家保姆还省钱。

  即使是收费没有限制的纯民营医养结合机构,也并不是“贵族价”。例如东莞福星女儿家护理院,每张床位除了入住时要收3000元的一次性设施使用费外,一个参保的失能老人每月的自费部分最高也不超过4650元。

  老人入住还有补贴

  据介绍,全省最大的养老项目“善耆养老家园”的房间最低价为3100元。善耆家园的注册身份为“非营利性”民营非企业养老机构。“我们的土地是政府划拨的,因此我们在对房间、服务定价时,不会包含土地成本回收。”未来,运营方会将营利所得,回收成本后,以公益补贴、公益活动基金等形式回馈到项目中。

  “我们打算设立补贴项目,根据不同老人的需求来补贴个人,例如一些特殊老人,我们或考虑月补贴数千元。”广东德耆慈善基金会理事长陈伟坚说。有业内人士认为,医养结合既然是解决全社会养老问题的可行途径,也就需要包括政府、民营资本和公益机构等多方形成最大合力。

  谁来照顾?

  专业要求不低 薪酬待遇不高

  老年人不仅需要医疗和照料,更需要心理的慰藉,这对医养结合机构的工作人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往,医院护士更懂医疗,老人院的护工则在心理慰藉方面有经验。对医养结合,有些长者的家人会担忧“在养老院治病不专业,在医院养老不舒适”。

  江门市社会福利院负责人告诉记者:“目前,我们内设医疗机构的设施和医护人员的水平都相当于一级医院的标准。”

  东莞东坑医院护理院院长潘永晃就没有那么乐观了:“按照国家标准,我们300张床位要配备29名医生,每100个病人要配80名护理人员,但整个医疗系统的人才都普遍紧缺,我们护理院在医生、护士、护工这三块也存在一定缺口,其中护工的缺口相对更大。”如何招人也是以潘永晃为代表的医养结合机构管理者们思考最多的问题之一。

  顺德伍仲佩纪念医院负责人此前接受采访时曾表示,公办院招聘专业护理人员的难度越来越大。“其实护理老人的专业性并不低,如何处置突发状况等,都需有专业背景。”该负责人说,目前护理劳动力市场里真正符合专业要求的人才并不多。

  潘永晃认为,护工之所以难招,一是待遇问题,二是思想观念问题。“护工最低月薪是3500元,加班的话可以拿到5000多元,有些人觉得收入偏低,还有人觉得又脏又累,是伺候人的活。”

  医养结合机构多为基层单位,这更加剧了人才难觅的问题。“人员编制等无法明确,降低了医疗队伍去养老院驻点的积极性。”江门一家镇级医院负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