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仅13岁的欧阳亚军南下寻父未果,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被热心的李志坚夫妇收留和帮助返乡
文/图 金羊网记者 徐振天
“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2019年的最后一天,记者在广州市白云区鹅掌坦社区见到欧阳亚军,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回忆起往事一度哽咽。28年前,年仅13岁的欧阳亚军只身从湖南郴州老家来到广州,想要投奔打工的父亲,但寻父未果。身无分文的他在广州街头遇到了李志坚,李志坚、朱兰姨夫妇俩热心收留了他,并帮他找到老乡安全踏上返乡之路。
一别就是28年。“如果有可能,我想当面感谢他们当年的‘救命’之恩”———
他只身到广州寻父身无分文 幸遇恩人收留
欧阳亚军是湖南省桂阳县泗洲乡上阳村人。1991年的夏天,怀着对父亲的思念和想去外面闯荡的心思,根据父亲留下的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年仅13岁的欧阳亚军带着一床薄棉被、两件衣服,踏上了南下寻父之路。
“石龙,到石龙的”,听着售票员的吆喝,抵达广州的欧阳亚军急急忙忙赶上了去“石龙”的大巴。可此“石龙”非彼“石龙”,原本要去“东莞市石龙镇”的他,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广州市白云区石龙村”。
因为付不起返程的车费,大巴司机在返回广州火车站的半路上,把欧阳亚军放在路边。几个小时后,他徒步走到罗冲围客运站。
刚到罗冲围客运站,包括李志坚在内的一群摩托车司机围上来揽客。“我要去东莞市石龙镇找父亲,但身上没钱了,如果找到了,父亲会替我付钱,谁要去?”周围一阵沉默,李志坚冒出来说:“我带你去!”
由于当天天色已晚,两人商量好第二天早上出发。当天晚上,欧阳亚军在街头坐了一晚。他管当年二十多岁的李志坚叫“大哥”,出发前,大哥给欧阳亚军买了个糯米鸡当早餐。
从罗冲围到东莞市石龙镇,全程80余公里。到石龙镇后,根据纸条上的地址,两人去做建筑工程的地方问了一圈“有没有来自湖南的老乡”,得到的都是否定答案。
当晚,李志坚把欧阳亚军带回了自己位于罗冲围的家中。
一个跨越28年的约定 “结婚了要请我去喝酒”
据欧阳亚军回忆,当时李志坚和妻子朱兰姨住在一栋居民楼的一楼单间,两人有一个10个月大的孩子,“整个单间被木板隔断成一室一厅,他在客厅沙发上垫了东西,就这样让我吃住了两天”。
这两天里,李志坚一边开着摩托车跑出租,一边帮欧阳亚军打听“有没有湖南郴州的老乡”。当时,欧阳亚军回忆起“村里有人在广州火车站附近做清洁工”。第三天的早上四五点钟,李志坚骑摩托车带他去广州火车站找“老乡”,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在现天马服装城的附近找到了同县的“老乡”,“老乡”告诉他们,火车站机务段里有上阳村老乡。
火车站机务段门外,李志坚对欧阳亚军说,“里面就是机务段了,如果没找到老乡的话,坐车返回我家,搭290路双层巴士到‘总站’下车,经过一个篮球场……到23号后座……以后长大结婚了,要请我去喝酒!”临走前,李志坚给了欧阳亚军20元钱。20元相当于当时三天的工资。
欧阳亚军在机务段顺利找到了老乡,并在老乡帮助下返回了上阳村,李志坚留下的地址他也就没再回去。
五年后,欧阳亚军再次来到广州,这次他踏上的是南下谋生之路。
“当时洗过盘子,做过切菜工人,一个月可以挣300多块钱。”在此期间,欧阳亚军曾试着按当时留下的地址找过李志坚,但是无果。再后来,欧阳亚军结婚了,也没能请李志坚“喝喜酒”。
临时收留影响深刻 “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如今,欧阳亚军在白云区庆丰服装城开起了店铺,会说一口流利的粤语。
“如果他们身体无恙,也该抱孙子了吧。”三个月与半个月前,欧阳亚军曾两次到白云区松洲街道找过街道办、派出所,“都没有查到名叫‘李志坚’和‘朱兰姨’的人”。
前日,记者陪欧阳亚军再次来到罗冲围(松南路)公交总站,当年作为重要标志物的篮球场早已不存在了。
“他的临时收留,对当时的我来说,就是‘救命’之恩!”八岁会抽烟,和小伙伴一起到处调皮捣蛋……遇到李志坚夫妇前,欧阳亚军也是父母眼中的“坏孩子”,“可那之后,我懂得了心存感恩。”
欧阳亚军坦言,“我就是想找到李志坚夫妇,当面对他们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