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自闭儿用镜头看世界 意图架起沟通的桥梁

雨霫

　　27岁的女孩雨霫联合60多位年轻人，用工作之余的时间发起了“自闭症儿童摄影计划”。4月2日是“世界自闭症关注日”，当天，“自闭症儿童摄影计划”的第一场展览在北京开幕。

　　雨霫计划用16个月时间，举办三场自闭症儿童的摄影展。她很早以前就接触到自闭症儿童，举办影展，她是受到台湾摄影师杨哲一的启发：我们能否把摄影带给自闭症的孩子，让摄影架起他们与外界沟通的桥梁？

　　第一次摄影展后，参与的摄影师将通过自闭症专业教育机构与自闭症孩子的意向家庭进行一对一匹配，每一到两周和孩子见面一次，进行摄影教学和共同创作。

　　文/广州日报记者 李华

　　图/受访者提供

　　雨霫从一位曾经看护重度自闭症孩子多年的瑞典老师处知道了摄影与自闭症孩子的故事。她的摄影计划也与此有关。

　　由好奇到试试看

　　2015年下半年，雨霫在北京星星雨教育研究所做志愿者开始接触到自闭症儿童。

　　“每个孩子可能有自己不同的特点。”雨霫接触是一个四五岁的男孩，他喜欢把所有的塑料小玩具摆成一条直线，而且必须按规定的顺序来摆。他不愿意让别人碰他的玩具，别人只要碰一下或者弄倒其中一个，他就会把所有的玩具都推倒，然后重新摆起来。雨霫发现自闭症儿童并非就是一座孤岛，而是缺乏与外界沟通的桥梁。

　　2011年左右，雨霫还在美国读研，她认识了一位台湾的摄影师杨哲一，杨哲一曾发起一个叫“小小摄影家”项目，搜集闲置相机带到山区，教孩子摄影。

　　“我觉得这很有意思，能不能把摄影带给自闭症的孩子？我心中想到了这个点子。”雨霫说。

　　2015年，雨霫到北京星星雨教育研究所做志愿者，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老师鼓励雨霫，“你可以试试看。”

　　没资源没经验选择众包

　　雨霫开始寻觅愿意一起为自闭症儿童摄影计划奋斗的小伙伴。

　　她开展了一个“众包”的项目，众包的意思就是我没有资源，没有太多的人脉，但想发起这个活动，就好找有兴趣的人，贡献自己的一点时间，一点资源，一点技能。

　　一场摸着石头过河的众包公益也经历了不太靠谱的阶段。3月20日，雨霫感觉到核心团队中的有些志愿者，对这个项目的理解还是没有到应有的深度，“这是我是最着急的。这个项目背后的很多东西比较新，它背后的阐释可能有一些复杂。”

　　这个项目的第一场展览“致·岛·语”，4月2日在北京798悦·美术馆开幕。事实上，这个展览的布展、官网、摄影作品等一系列工作都是由参与项目的众包成员完成。

　　展览前，众包成员在通宵布展，雨霫也在通宵弄官网，没有和他们一起，从他们发回来的那些照片，雨霫感觉到，“大家在一起玩得很开心，能找到一帮就这么有意思的人，大家一块在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展览邀请到了42位摄影师，每人自选一张作品，借此表达摄影师认知中的自闭症孩子，来呼应自闭症孩子的内心世界。

　　雨霫表示，今后摄影师将通过自闭症专业教育机构与自闭症孩子的意向家庭进行一对一匹配，每一到两周和孩子见面一次，进行摄影教学和共同创作。

　　对话：摄影是种安静而有力的语言

　　广州日报：为何通过摄影的方式与自闭症儿童交流？

　　雨霫：我自己本身其实也很喜欢拍照，我觉得摄影是用来表达自己内心一个非常有力的一个方式，它是一种种安静但有力的语言，这个语言也是不分国界。

　　广州日报：这个项目针对自闭症儿童，是不是相对更谨慎？

　　雨霫：对，我在这个方面特别谨慎的原因就是，我担心有些自闭症的孩子的父母，他们看到这些信息会把我们当成又是一次徒有其表、拿自闭症孩子来做文章的一个活动。

　　广州日报：如何理解沟通的壁垒？

　　雨霫：我们依赖了太多在言语的沟通上，我们喜欢看他表情的反馈，如果表情不向我们反馈或者他的眼神转移到别的地方，我们会觉得这个人可能对我说的话不感兴趣，但自闭症孩子可能就是这样，你跟他说话，他完全像没听见一样。但是，我们换一种沟通的方式可能就可以跟他们沟通了，比如说日本有一个自闭症孩子，有人去给他拍纪录片，他后来也出了书。他为什么能出书呢？他本来也是一个重度自闭症的孩子，没法和其他人通过言语去交流，他父母也很着急，有一天父母发觉，把电脑键盘交给这个孩子，你跟他说话，他可以同时通过打字的方式把他想跟你说的东西跟父母说，沟通障碍就这样打破了。

　　如果我们真的尊重对方，我们会去观察他可以用什么方式沟通，然后我们也会尝试用对方的方式和对方沟通。我希望整个活动能给家长带来一些希望和信心。

　　广州日报：你认为做这个项目的难度在哪？

　　雨霫：第一它是一个长周期的众包公益的尝试，第二它把摄影带给自闭症孩子，能不能真的带到，能阐述什么事情？还要打一个问号。

　　广州日报：怎么看待自闭症人群？

　　雨霫：我觉得他们就是一帮可能和我们不同的人，是沟通方式和我们不同的人。我用“岛”这个词来形容，每个人可能都是不同的“岛”上的人，每个“岛”都有一点点的不同，因为我们每个个体都是不同的。

　　广州日报：通过摄影这种方式，如何影响到自闭症儿童？有什么案例吗？

　　雨霫：一个12岁的德国男孩，从小爱看火车。有天父亲的朋友送了他一台相机，于是他开始喜欢上了拍火车，他变开心了，也更喜欢出门旅行了。还有一群十几岁的特教学校孩子，无意间看到投影上的摄影作品，孩子们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灵动了起来。

　　广州日报：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雨霫：接下来可能会在广州、北京、上海、杭州组织视频团队跟拍自闭症儿童，我们大概会选拔30对左右的摄影师和孩子一对一匹配，到时会根据家长的意见、根据素材的需要，我们可能会选取其中5、6个家庭，让他们统一参与拍摄，我们会跟踪拍摄这样整个过程。预计5月初开始，后面一个阶段将会持续到明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