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涉嫌贩毒面临死刑被无罪释放；未成年少女何某涉嫌网络诈骗被抓后无罪释放；因家暴而产生过杀人念头的妇女吕某停止了走向深渊的脚步......黑白两极人生的转换，只因有一群认真负责的法律援助律师及时出手。
图1：在汕尾市城区法律援助处服务大厅，法律援助律师蔡焕陆（右1）给曾因家暴而寻求援助的当事人吕某开门。
图2：汕尾市法援处律师郑文军（中）到当事人小何进行法援案件回访。“如果不是法援律师帮助，女儿就糟了，除了心理伤害大，人生还说不定会从此走偏。”55岁的建筑工人何某（右1）说，女儿小何差点就坐了牢。
在经济欠发达的广东省汕尾地区，各级法律援助机构仅有法援专职律师、公职律师19名，社会律师50名，去年办案1740宗，今年办案1760宗。
家暴妻子 恐吓律师
“我去找过妇联，也去过派出所报案，因家暴久拖不决而抑郁，曾想下毒杀死他。”现年51的妇女吕某说，如果不是法律援助律师相助，她打算把前夫灭掉。
在汕尾市城区法律援助处的服务大厅里，承办吕某法律援助案件的律师蔡焕陆说，吕某的前夫胡某很刁蛮，因办理该案，曾当面遭到威胁“你还年轻，要想想后果”。
2014年9月，经人介绍，吕某与比自己大10岁的胡某认识，同年10月登记结婚。婚后才几个月，胡某的暴躁和多疑的性格就显现出来，开始对吕某进行谩骂和侮辱，一骂就是几个小时，可以由晚饭后的7点骂到凌晨2、3点，严重影响到吕某夜晚的睡眠；还波及到邻居。有的邻居因多次电话投诉无效而搬走了。
胡某为了严格掌控吕某，变相地限制吕某的人生自由和经济收入。吕某母亲生病，不许回家照料；反对吕某回单位上班，每天都对吕某进行跟踪。一年后，胡某威胁吕某说，再去公司上班，就去公司砍人，用雷管和煤气弄死几个人。
2016年3月，迫于胡某的威胁恐吓，吕某辞去所在公司的工作，并在辞职书上写明因受家暴恐吓、不想连累同事而辞职。
离婚无望 心生杀念
吕某辞职后，胡某并未停止谩骂和侮辱。长期的精神折磨，导致吕某神经衰弱、抑郁，经常失眠头晕，在一次被谩骂的过程中休克不省人事。
对婚姻已经心灰意冷，心力憔悴，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吕某多次提出离婚，遭到胡某的拒绝。为此，吕某多次找到妇联求助；也到过公安派出所报案。2016年4月吕某到法院起诉离婚，同年7月，法院民事判决不准原、被告离婚。
备受精神折磨的吕某眼看解脱无望，产生了毒死胡某的念头。离婚失败后，吕某与胡某分居，经妇联介绍，吕某找到了汕尾市城区法律援助处，城区公职律师事务所的蔡焕陆律师被指派办理吕某的法律援助案件。
律师出手 悬崖止步
蔡焕陆律师认真收集各方证据，吕某的辞职表、医院诊断证明、录音材料、双方的财产和经济状况等，逐一理清。通过调查，发现胡某有4张银行卡，其中一张就过百万；但吕某为了尽快离婚，自愿放弃财产分割。今年9月，法院做出判决，准予原告吕某与被告胡某离婚。
“如果不是蔡律师的介入，我可能会杀了胡某，会走上犯罪的不归路。”吕某说，十分感谢城区法律援助机构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蔡律师为了此案调查，奔波不下7、8次，连口茶都没给过他喝。
男扮女装 游戏充值
“如果不是法援律师帮助，女儿就糟了，除了心理伤害大，人生还说不定会从此走偏。”55岁的建筑工人何某说，女儿小何差点就坐了牢。
今年7月1日，汕尾市公安局向司法局法律援助处发了一封《提供法律援助通知书》，请求司法局依法为某网络诈骗案中的一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小何提供法律援助。法援处依法指派郑文军律师作为小何提供法律援助。
郑文军律师立即介入案件，由于案件还在侦查阶段，无法取得案件的询问笔录等材料。为了摸清情况，7月4日，郑律师随即前往看守所会见小何，了解案件的详细情况，询问小何在整个案件过程中的行为，安抚小何的情绪。
“综合公安机关掌握的案情及小何提供的情况，我梳理出了案情的脉络。”郑律师说，小何的男朋友陈某在某款网络游戏中假扮成女性，骗取男性玩家为其充值游戏币，并将骗来的游戏币在网上出售后套现，小何则涉嫌提供其本人的银行卡，帮助陈某套现。
男子行骗 女友受害
掌握基本案情后，郑律师查阅了小何的取款记录，走访了小何的家人和亲戚，了解小何平时的表现，通过不同途径了解案件事实。
通盘掌握案情后，郑律师梳理出了两点主要的辩护观点：一是没有证据证明小何有操作男友陈某账号在网上行骗的行为；二是小何虽然提供了其银行卡给陈某，并受陈某指使去银行取现，但取现后全数归还其男友，并未从中受益。据此，郑律师提出小何主观上不具有占有公私财物的主观故意，客观上没有实施诈骗行为，不构成诈骗罪辩护观点。
满意律师 感谢政府
7月18日，汕尾市公安局以诈骗罪向汕尾市检察院提请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小何；同日，郑律师向市检察院提交不批捕申请书。市检察院听取了郑律师的意见后，综合全案案情，采纳了郑律师的观点，并作出不批准逮捕决定书，7月25日小何被无罪释放。
“不是我们找到他，而是他找到我们。”小何的母亲说，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听到女儿被抓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几次晕倒，伤心极致。当初以为女儿被抓只是小事，没想到是大事，深感无助的时候，郑律师就找上门来。
“我对政府派的律师很满意，感谢政府！感谢郑律师！”小何的母亲说，现在女儿已离开汕尾到外地打工，经过此次教训，人懂事多了，经常打电话来问候父母，以前连话都懒得说。
毒品交易 可能死刑
“律师的辩护观点被采纳，原本可能被判死刑的李某重获自由。”杨雪标说，他是汕尾市法律援助处三级律师。今年3月，汕尾市中级人民法院因被告人李某有可能判处无期徒刑或死刑，却没有委托辩护人，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三十四条的规定，通知汕尾市法律援助处提供法律援助。
杨雪标律师接受指派后，查阅了李某案件的所有材料，会见了被告李某，询问了整个案件的过程。
汕尾市人民检察院的对李某的起诉中指出，2013年5月7日，在陆丰市甲子镇，李某以每克26.5元的价格将730克毒品甲基苯丙胺卖给同案阿橙（已判死缓），阿橙转手以每克30元的价格卖给同案陈某（已判无期）。当晚23时许，陈某携带买来的730克毒品甲基苯丙胺等乘坐出租车，打算运到惠州市贩卖，途径陆丰市公安南塘检查站时被公安人员查获。经鉴定，现场共查获2袋1022克物品，均检出甲基苯丙胺成分，其中涉及本案的1袋冰毒净重927克，含量为72.73％；另一袋冰毒净重95克，含量为72.90％。
检察机关认为李某无视国家法律，违反国家对毒品的管制，非法将毒品卖给阿橙，数量大，其行为已触犯《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第二款第（一）项“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一）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之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贩卖毒品罪追究李某刑事责任。
律师调查 证据瑕疵
经过调查，杨雪标律师发现该案情复杂、重大，公诉机关指控的被告李某的同案阿橙因该案判了死缓、陈某判了无期徒刑，李某极有可能判处无期徒刑或死刑；虽然该案重大，但存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情况。为了查清案件的事实，杨律师多次往返案发地点，与相关人员及办案单位接触，对证据反复推敲、核对。
在法庭审判时，杨律师用调查结果和事实进行辩护，提出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李某构成贩卖毒品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辩护观点。一、公诉机关出示的证据，案发时，李某的139293.....手机与阿橙的158898.....手机有频繁通话，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有力的证据印证公诉机关的指控，不能排除阿橙误报向李某购买毒品的情况；二、李某与阿橙的频繁通话清单不能证明双方的通话内容是商量买卖毒品；三、关于139293.....手机号的使用人问题，被告人李某不记得是否使用过该手机号。移动部门出具的证明，该手机号是2014年10月27日（案发后）由蔡某注册激活的，此前的时间段不清楚用户是谁。被告李某的父亲也不清楚139293.....手机号是谁的，公安机关在被告李某父亲的手机通话记录和通讯录里均没有发现此号码，证据链存在瑕疵；四、同案的陈某没有指证李某，李某也不认输陈某，双方无法对证；五、被告人李某的尿液检验呈阴性，说明李某没有吸毒史，很难具有毒品来源的渠道；六、从公安机关调取被告李某的银行清单证明，在案发时间段，被告李某的银行账户没有较大额资金往来；经公安机关深入调查，李某的银行账户，其本人未曾使用过，而是其哥哥李某城在做生意时使用。
疑证从无 无罪释放
“阿橙对被告李某的犯罪事实指证是单一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有力证据。”杨雪标说，公诉机关所提供同案阿橙的单方面供述及通话清单的有罪证据是孤证，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不能以此证据认定被告人李某有罪。该案应当按照“疑证从无”、“有利于被告人”的刑事司法原则，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五十条“对一切案件的判处都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最和处以刑罚；没有被告人供述，证据确实、充分的，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的规定，杨雪标提出请求法院依法给予被告人李某作出无罪判决的辩护意见。
今年6月16日，汕尾市人民检察院根据杨雪标律师的辩护意见，作出汕检撤诉（2017）1号《撤回起诉决定书》，以案件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撤回起诉；汕尾市中级人民法院于6月21日作出（2017）粤15刑初58号《刑事裁定书》，准许检察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撤回起诉；汕尾市人民检察院于6月26日作出了汕检公刑不诉（2017）16号《不起诉决定书》，认为该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决定对被告人李某不起诉，被告人李某终获自由。
律师敬业 法律公正
“这是一宗成功的刑事辩护案件。”汕尾市法律援助处主任方小雄说，该案涉及的毒品犯罪是国家重点打击的对象，且同案人已被抓获，判处了死缓和无期徒刑，被告人李某在该案中看似毒品买卖的上家，又有同案人的（2014）汕尾中刑一初字第33号《刑事判决书》认定了公诉机关所指控被告李某的犯罪行为，如果被告李某的罪名成立，量刑有可能比同案要重，极有可能判处死刑。
方小雄说，汕尾市司法局和法律援助处对该案高度重视，为了核实案情，多次召集专业律师进行案件研讨。专门指派获得“全国法律援助工作先进个人”和“广东省刑事法律事务律师专家”称号的律师杨雪标接手此案，杨律师在法庭上进行了充分、有效的辩护，保障了被告人的合法权益，有力地维护了司法公正。正是法援律师的敬业和专业精神获得了检察机关、审判机关的尊重和重视，采纳了法援律师的辩护观点，使得该案有可能判处死刑的被告人重获自由，体现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司法原则。
案件75061宗 受援89647人
广东省法律援助局局长叶金昌说，汕尾属于经济欠发达地区，汕尾市法律援助处在资金少、专业律师严重缺乏的情况下，克服困难，努力开展法律援助工作，取得了较好的成绩。
叶金昌说，根据最高院、司法部《关于开展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工作的办法》，省司法厅于11月19日与省法院联合下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广东省司法厅转发最高院 司法部印发<关于开展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工作的办法>的通知》，广东省率先启动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工作。广州、珠海等市建立由政法委牵头的法律援助联席会议制度，不定期召开会议研究刑事法律援助工作，完善工作衔接机制和流程。稳步推进法律援助值班律师工作，在看守所、人民法院分别设立120个、63个工作站并派驻值班律师，覆盖率分别为97.56%和41.45%；在珠海、佛山、韶关、汕尾4个市，实现看守所和人民法院法律援助工作站全覆盖。2017年全省共办理法律援助案件75061宗，受援人89647人。
来源：广东省司法厅 通讯员/刘洪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