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海外并购，佛山的家具企业开始成为掌控海外同行的“创新大脑”；借助嵌入的软件平台，佛山机器人远赴海外，具备了学习能力……这些新涌现出的创新案例引人思索，智造出海已经诞生了可复制的技术出口模式？佛山制造业究竟该遵循怎样的路径，以智造带动技术出口来实现自身的高质量发展？
每块板材上都贴有二维码，二维码中的指令是创新出口技术的关键。昨日，记者从市商务局获悉，去年，佛山服务进出口达5720883.8万元，同比增长10.78%。其中，服务出口达1629086.07万元，同比增长5.37%。“十三五”期间，佛山要顺应制造业信息化、智能化发展趋势，积极发展基于互联网的众包设计、云制造、远程技术支持、远程运维及精准营销服务出口，支持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和有条件企业向提供系统集成总承包服务整体解决方案转变，鼓励借助数字技术和智能制造技术，优化生产服务系统，积极发展个性化定制、柔性化生产。
典型案例：以智造模式再造泰企
从2013年起，来自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和越南等东南亚国家的特许加盟商纷至沓来，这让维尚家具意识到，在一些海外市场，正在酝酿着定制家具出海的机会。然而，定制家具要出口，充满了挑战。“产品交付速度慢，货期长，运营成本很高。中间环节出了问题，更费周折。”维尚家具总经理黎干回忆说。
去海外办工厂还是收购当地的家具企业？2016年，维尚家具最终确定，要选择和东南亚家具同行合作来破解出海的问题。因为，传统的海外投资存在着法律、文化、政治以及资金的风险，并不适合当时的企业战略。“企业希望用技术出口的方式，帮助泰国企业同行加速提升在当地的市场占有率。”黎干告诉记者，去年，维尚家具在销售端为泰企复制了“一站式全屋定制”的卖场模式；而在生产端，维尚家具派出了一线班组长为主的5至8人团队，以自身智能制造模式为蓝本，为泰企打造了第一条“试验线”，将其数控设备与维尚家具的控制系统连接起来。
此后，维尚家具成了组织泰企生产的“大脑”。每一天，维尚家具控制系统为泰企处理订单，向其生产设备的服务器发送加工指令。而泰企数控设备在接收到这些指令后，读取板材上写有加工数据的二维码，方能展开定制化生产。四个月后，泰企新开的3家“一站式全屋定制”销售门店单月销售收入突破300万元，维尚家具从中可以获得大约10%的服务收益。黎干介绍说，与此同时，维尚家具庞大的集中采购体系也带动了向泰企的原材料出口，以较低的投入带动了服务和货物出口。至此，维尚家具从最初进入制造领域，到以智造模式闯出一条技术出口的路子，走过了整整11年。
焦点关注：智造带动技术出口模式首先要考量风险
维尚家具等佛企以智造带动技术出口可否成为一种可复制的模式？“制造业企业通过跨境技术服务，为海外企业提供技术支持，不同于以往通过投资转移贸易顺差的传统对外贸易方式。”商务部研究院国际服务贸易研究所所长、研究员李俊表示，近年来的创新案例表明，制造业技术出口的需求正在显现。佛山市服务贸易和外包协会秘书长郝泽林则表示，这种新型的技术服务贸易基于制造业服务化的土壤，是具有佛山特色的传统技术服务贸易“升级版”。它融合了技术与货物的跨境贸易，赋予了产品以灵魂，避免了“价格战”，在实现差异化竞争的同时提升了佛企的议价能力，值得研究和推广。
然而，打造制造业企业技术出口能力的关键何在呢？黎干认为，关键在于根据企业自身的核心竞争力再定义智能制造。以维尚家具为例，从2006年进入制造领域起，该企业注意到消费升级的趋势，开始以“虚拟制造”的理念打造智能制造系统。所有的订单进入虚拟制造系统，实现了从数据到3D使用场景的相互转换，进而与设备链接，模拟了真实的制造过程。顾客的个性化需求被融入生产过程中，设计师获得了更大的想象空间，并及早找到规避家具各部件之间、功能之间相互干扰的方法，提升家具设计的舒适感。黎干进一步表示：“企业应当关注行业发展的趋势，专注于核心技术，努力让自己引领行业发展。”
广东伊雪松机器人设备有限公司总经理褚伟雄对此表示认同，他表示，未来企业要实现服务型机器人出口上规模，只有掌握了自己的云端和大数据，并能够创新商业模式，才算是掌握了产品持续创新的钥匙。此外，技术出口要与企业的实际相结合。其中，对风险的考量应当放在第一位。黎干说，不是所有的海外市场都适合企业去开拓。特别对佛山规模不同的制造业企业来说，要注意不同市场中的风险。东南亚国家的人口结构、消费习惯和文化审美与国内相似，这是该企业选择泰企合作的重要原因。
专家建议：从鼓励技术出口切入支持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
如何推动佛山制造业加快创新，来提升技术贸易的水平？商务部研究院国际服务贸易研究所所长、研究员李俊表示，制造业与服务业如何融合发展，来促进制造业转型，提高产品中的服务附加值，需要研究好支持的政策。郝泽林则认为，部分技术贸易数据常常隐藏在货物贸易中。所以，首先要完善统计的方法，把隐含在制造业对外贸易中的技术出口数据挖掘出来，让技术贸易产值“显性化”，才能配套相应的扶持政策。接下来，地方政府可以考虑出台鼓励制造业企业开展差异化竞争能力建设的政策，鼓励以技术融合制造的创新。
郝泽林进一步表示，政策法规要进行优化，与国际接轨，让企业在国际市场竞争中不被动。记者了解到，佛山市近年来支持服务贸易和服务外包发展的专项资金使用方法每年都不同。对此，郝泽林建议说，扶持政策要保持连续性，需要有中长期预算。这样，企业保持决策连续性才更有动力，才会带动持续创新。李俊表示，创新型的生产服务应当是重点支持的方向，支持的方式可以不断优化。“除了认定示范企业，也可以按每一项技术贸易业务来支持，在综合考虑普惠的同时，注意与国际规则衔接。”
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何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