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
Frank gerlitki
国籍:德国
职业:策展人、艺术家
年龄:49
在穗时间:六年
■新快报记者 廖琼
弗兰克的一天有时很简单,有时又很复杂。这源于他的身份的多重性:是艺术家,又是策展人;他画画,也做行为艺术、空间装置艺术,还摄影。来广州六年,他遇上了太太,探索着各种不确定性,也感受着广州粗粝的艺术生态。
背着编织袋在城中村创作
《真实故事》是弗兰克在广州创作的作品:把素不相识的人邀请在一起,用绘画、语言等各种形式为他“写传记”。有意思的是,一位画家为他画了一幅根本不像他的油画,“画得像我妈妈,不像我!”虽说如此,弗兰克还是把这幅画挂在博物馆的中央。
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创造出弗兰克的自传,却发现,真实的弗兰克和最终结果毫无关联,甚至背道而驰。这个涵盖了绘画、装置及影像资料的作品却被命名为《真实故事》展出,每一个参与的观众都是作品的一部分。人们感觉既新鲜又不可思议,几乎每个人的解读都不同,相同的感受是,弗兰克所做的一切超出了人们对艺术的定义和理解。
这就是弗兰克作为艺术家的存在维度:他是个油画家,又是实验艺术的探索者。为了创作,弗兰克还曾背着红蓝白编织袋在员村四处游荡,向村民们求助用于展览的物品,如一本小笔记本、一个水杯。
这些探索性的创作对弗兰克而言也是个全新的过程。“人们通常会觉得我很奇怪,莫名其妙,但是广州人又很友善地容忍了我作为一个艺术家的怪异行为。”弗兰克笑着说。
广州艺术有更多探索的可能
一晃六年过去,最初弗兰克只是被维他命艺术空间邀请创作,原本以为只是像在北京一样呆半年时间就回卢森堡。在那里,他有自己的艺术空间,与世界各地的杰出艺术家完成了诸多充满实验性的艺术创作。在广州,他一无所有,但广州就像磁铁将他紧紧吸引。
“北京艺术圈是中国的能量场,但北京太大,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就要一天时间,冬天太冷,夏天又太热。”北京的繁忙让弗兰克感到疲倦,于是他选择了南方。当然,更深的原因是,广州的当代艺术生态发展并不充分,因此有着更粗粝的原生态,“不那么商业化,生存的压力也没那么大,有更多探索发展的可能。”
“我永远是一个局外人”
最初,弗兰克像所有有志于学习中文的老外一样,希望把中文说得倍溜。但很快他就乖乖放弃了,“中文实在是太难学了,准确地说,中文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另外一个原因是,弗兰克认为就算中文说得再好,自己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中国人。
“我永远是一个局外人。”“局外人”于他而言是一个绝妙的观察角度,不管是创作还是日常生活,“都很有趣”。这种有趣既有文化差异带来的冲击感,又有新鲜感。这也让他的创作在形式和材料的探索上更大胆,也使得自己的作品元素更丰富。
“可惜的是,随着广州的快速发展,这种‘有意思’的事在逐渐减少。” 弗兰克说,全球化的背景之下,也许广州终有一天像世界其他国家一样,长着一副叫“现代化”的面孔。
你问我答
威尼斯人这些年 就赚中国艺术家的钱
Hi广州:在广州六年,感觉变化最大的是什么?
弗兰克:在一个城市待久了,就会觉得细节的变化会被日常生活掩盖,我六年不变的感受是这个城市变得太快了,看到珠江新城现如今的模样你能想象得到几年前的样子吗?可这就是中国,这就是广州!再说小洲村,我觉得当年那种水乡静谧,如今是再也找不到了。
Hi广州:近几年,国内艺术家都非常关注威尼斯双年展,你怎么看?
弗兰克:我觉得这是蛮奇怪的一件事。威尼斯双年展有点像奥运会,是一个传统的盛会,很重要,但没有很多中国艺术家想得那么重要。中国艺术家对威尼斯双年展的趋之若鹜,从威尼斯外围就可以看出来。按说,每年组委会有给一些艺术家发官方的邀请函。奇怪的是,没拿到邀请函的就在威尼斯租又旧又老的房子开设几个月的展,此展非彼展啊!威尼斯人这些年就赚中国艺术家的钱!中国艺术家来了,掏出大把钱,威尼斯人高兴坏了。
Hi广州:有一个说法,中国当代艺术比国外弱?
弗兰克:我不同意这个说法。中国有非常多优秀的艺术家,比如说,广州的维他命艺术空间就有很棒的艺术家,在国际的知名度非常高。
Hi广州:作为艺术家,你在乎钱吗?
弗兰克:当然,我也在乎钱。没钱我没办法生活和创作,但是钱不是最终和唯一的方向。
魅力对话
Hi 广州:你觉得什么是魅力?
弗兰克:魅力就是悲悯心。
Hi 广州:你觉得谁最有魅力?
弗兰克:有悲悯心的人。
记者手记
高产的“懒人”
一头齐肩长发,背着个大大的单肩男士牛皮包,短裤加人字拖,弗兰克看着一副懒散的样子。弗兰克也坦言“自己是个懒人”,这多半有点随遇而安的意思。事实上,弗兰克确实也喜欢随遇而安。来广州原本只是短期创作,后来遇上了太太,自然而然地留下来了。但在广州不过六年,他已经创作了诸多作品,面对记者关于“懒惰”的疑问,弗兰克马上改口说,“我在生活上是个懒人,创作上不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