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田文/图
徐徐以舌尖吸气，让酒汁滑过口中的每一部分，静心领略、分辨味蕾上每一最细微的感受：草莓、覆盆子、紫罗兰花、胡椒、茴香……明亮的、狂野的、强劲的、圆润的、余韵绵长的……
城市很小，葡萄园很大
5小时的航行之后，我们到达葡萄酒乡吕德斯海姆。
有“酒城”之称的吕德斯海姆是莱茵河上的乐园，著名的葡萄酒区，年产2700万瓶葡萄酒。小城的一切都是小巧而精致的，小酒巷、小博物馆、小火车站、小日耳曼尼娅女神像———只有葡萄园是大片大片的，随着季节的变化变换着颜色。
离葡萄收割还有一个多星期，酒乡酒庄里却已经可以嗅到即将全面忙碌起来的兴奋与紧张气息。每天早晨，我们都能够在各处的葡萄园看到果农们沿着整齐排列的葡萄藤查看漫山遍野饱满多汁的葡萄。不要以为采摘葡萄是很浪漫的事，其实是一份既耗时间又辛苦的工作。在葡萄产区，葡萄的外观和滋味几乎同等重要。采下的每一串葡萄都要经过仔细的检查，凡是有伤痕的、起折皱的，都要掐掉。葡萄串长得很低，有的还被层层叶子遮盖，为采摘者制造了重重困难。由于必须不断地蹲下、剪枝、站起、审核、掐掉坏的、包装好的，采摘的进度每小时只有几十米。
葡萄园间，随处可见的古意盎然的酒庄已经在招徕游客。硕大粗拙的酒桶就是其最好的招牌，你可以随时进去，啜饮陈年的珍藏或新选的佳酿，那美味醇香的上品普法茨特产干白或红酒，伴着本乡本土的佳肴野味，催人一醉方休。
我们住的小酒店GAMANIA是个已有120多年历史的家族式经营的小酒店，房间不多，只有12间，却有一个大大的酒窖，埋藏在地下，四面墙壁由终年冰冷的大石块砌成，地面铺满碎石，里面满满地存放着上百个橡木酒桶。热情好客的MUTE夫人颇为自豪地告诉我们，她们家族酿造葡萄酒有三百多年了。
相比吕德斯海姆上千年的葡萄种植史，三百多年实在短暂。吕德斯海姆产的葡萄酒与其他国家和地区产的葡萄酒最大的区别是这一地区的葡萄酒保持了天然的果味，酒精含量低而酒味清醇，酸甜均衡适度。不过莱茵河南北的葡萄酒还有细微的差别。北部地区生产的葡萄酒一般清淡可口，果香四溢；南部生产的葡萄酒则带有更刚烈的味道。
喝醉了就倒在大床上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完成了一趟味蕾的旅行。几乎每一天都在品酒，总是面前一字排开6-10种酒，依照白红、浓淡、年份新旧的顺序，一杯一杯细细品味。
按着之前曾经学习的，我先观察酒色，再轻轻旋转摇晃酒杯，将鼻尖凑近杯子，仔细嗅闻每一层次的香气；最后，将酒缓缓倒入口中，徐徐以舌尖吸气，让酒汁滑过口中的每一部分，静心领略、分辨味蕾上每一最细微的感受：草莓、覆盆子、樱桃、杏桃、梨子、荔枝、芒果、干果、香草、紫罗兰花、胡椒、甘草、茴香、蜂蜜、杏仁……明亮的、狂野的、浓郁的、强劲的、圆润的、余韵绵长的……
直至此刻，与莱茵河高地相隔千山万水，只要打开一瓶雷司令酒，曾经亲身看过、走过、经历过的人物风景，都会一点一点地随着扬起的酒香、随着酒的每一重口感滋味层次，清晰浮现眼前，比任何图片、文字记录，都更真切绵长。
小城里有条狭长的酒巷，叫画眉酒巷。两旁排列着装饰或亲切或华丽的酒馆，许多酒馆都有乐队现场表演，演唱风情浓郁的歌谣。酒巷极窄，醉汉在这狭窄的酒巷是不易跌倒受伤的。
最喜欢那里的黄昏，夕阳给小城镀上了玫瑰的色彩，小城更觉温柔。我们一次次上山，上山，奔跑在阔如云霞的葡萄园，追逐着金色的阳光，追逐着酒乡的酣甜与醉意。我们的身体都轻飘飘的，莱茵河在脚下淌过，彩云在身边流过……
喝醉了，就倒在GAMANIA的大床上，大床柔软得像睡在天鹅绒里。清晨会被鸟儿的啼声唤醒。下到二楼的餐厅，古老的餐厅，墙上挂满了家族的历任主人的画像和温馨生活的照片。餐厅里有着浪漫柔和的气氛、异常讲究的配酒礼仪程序，就连鸡蛋座都是银制雕花的。挑一张靠窗的位子坐下，窗边白色的百合在风中摇曳，视线越过窗外柔嫩的草坪，越过夕阳下波光粼粼的莱茵河，越过河边的山，水中的鸟，什么也不去想，沉醉在这份静谧的幸福中，感觉自己就是属于这里的了。
■集市上卖香料的妇女
■画眉酒巷
■丰收
■看葡萄园的观光小火车
■一个中古士兵装扮的人在葡萄酒节上卖烤肉。吕德斯海姆在中古时是个要塞。
女王青睐的河谷
一直想造访德国莱茵河沿岸，那些无数诗词、歌曲和神话的发源地，那些闪烁着波光与阳光的葡萄酒乡，尤其在葡萄成熟的季节。然后终于成行了！德国清新干燥的9月，我和好友KAVIN由科隆到美因茨，一路南下，直到以雷司令为主要作物的莱茵河地区的著名酒乡吕德斯海姆。
9月的清晨，莱茵河如一条粉青的水袖，宁静淡远。我们乘坐的KD游船徐徐航行在如镜的水面，两岸山坡上是灿若云霞的葡萄园。
船每到一个小镇，会停靠在小码头上。这时，便可以好好欣赏沿岸的民居，别墅式的、有着栗色倾斜的屋顶及童话中色彩的民居。每一户的阳台上都开满了粉白、鲜红、蓝紫———是天竺葵。这里生活富足，又没有大城市五花八门的娱乐方式，当地人闲暇时的娱乐就是自己动手装饰房子。今天漆门窗，明天种花草，以便一年到头都可以忙活得开心充实。
从科布伦茨到美因茨190公里的莱茵河中游峡谷，是莱茵河景色最佳的一段，也是著名的酒乡。河两侧布满尖顶教堂、金色的风信标、整洁的村庄和整齐划一的葡萄园。1845年，维多利亚女王偕同她的德国夫君艾尔伯特王子，冒着倾盆大雨到此一游，对这里的景色赞不绝口；而莱茵河高地以雷司令为主的葡萄美酒也备受女王的青睐。
KD游船的大胡子船长据说是跑过中东、南美，也到过中国上海的有着几十年航海经验的老江湖。因为整条游船上只有我和KAVIN两个东方女子，大胡子船长一路对我们关照有加，不时向我们介绍沿岸那些高踞在垂直的峭壁上，尽管凋敝破败但仍不失昔日风采的城堡要塞背后的故事以及莱茵高地各个葡萄酒产区的名牌美酒。他说：德国人的浪漫气质和尚武精神，宛如莱茵河两岸的葡萄园与城堡要塞，看似彼此矛盾，却可以并行不悖地存在于同一时空之中。
■吕德斯海姆
■当地人在举行庆祝葡萄丰收的仪式
一把钥匙，一个暗示
数周后，当我回到广州的家，清理行李的时候，发现我竟不小心把酒店的房间钥匙带了回来。那是一把铜制的有半个巴掌长的重重的钥匙，因为用的时间长了，已经被磨得闪闪发光。望着这把钥匙，我想，这也许是一个暗示，它预示着我有一天会再回酒乡，再回到梦中的吕德斯海姆。
行走提示
住在德国您可以找到不同类型的住宿：私宅、度假屋及豪华酒店。若论物美价廉及良好的交流氛围，德国有600多家青年旅舍可供选择。网址：www.djh.de。我所住的家庭旅馆单间价格在60欧元左右（包早餐），非常舒适干净。酒店一般不备牙具拖鞋，电压220V，电器用品使用圆柱形插头，水龙头放出的冷水可放心饮用。
食
德国人是制作火腿和香肠的天才，火腿、香肠多达两三百种。小食摊上就能尝到，一份火腿香肠馕3-5欧元。德国是啤酒爱好者的天堂，约有1300家啤酒工场，到处都有新鲜啤酒喝，香醇无比，一般一公升的啤酒5.5欧元。而酒乡的葡萄美酒更是品种多样，从几欧元一瓶到上百欧元一瓶都有。在吕德斯海姆的画眉酒巷，可以喝到刚上市的各种新酒，且可以欣赏到水平不俗的各种风格的驻场乐队的表演，一个人一晚的消费大约在十几欧元左右。
行
乘KD公司游船漫游莱茵河，从科布伦茨到吕德斯海姆一段船费7.5欧元，是莱茵河景色最美的一段。船上提供餐饮，一般一份快餐价格为10欧元左右。
（金陵／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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