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奔波于一个个凶案现场,肩挎勘查箱,手戴白手套、面戴口罩,或刷着不同颜色的粉末、或提着勘查灯蹲在地上细细寻找……在文学作品中,他们是神探福尔摩斯,而在现实生活中,他们是公安痕迹检验鉴定专家。

  在外人眼中,他们拥有一身极为神奇的本领,但在警察队伍里,他们干的却是苦差事。往往为了找到一个足迹、一根发丝,一蹲就是半天;通过一枚指纹、一点血迹锁定嫌犯,一盯又是数日。在警察自己看来这是个“孤独得只能自己跟自己对话”的岗位,老贺一干就是36年,“没股子老黄牛的蛮劲,坚持不了这么久。”提起贺民,业内人的大拇指总是竖得高高的。

  初出茅庐拉“官二代”下马

  贺民是珠海拱北口岸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高级工程师,再过两个月,他就要退休了。在痕迹检验鉴定这个岗位上,他一干就是36年,别说在省内,在全国警察队伍中也不多见。谈起自己参与侦办的案件,即使30多年前的小偷哪只手指留下了一枚指纹、一个杀人犯留下了哪种鞋印,他如数家珍。

  老贺说,他独自出具的第一份痕迹鉴定就是把上级领导独子拉下了马。那是30年前,他还在老家湖南衡阳的一个公安分局,是痕迹检验的一名新兵。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衡阳市罗家井3号贺炳生家里被盗4000元现金,这在当时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他花了半天时间,从门里找到门外,几乎找不到任何指纹,作案人肯定是个老手,而且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他动过的东西都被擦拭干净。老贺说,“小偷挖地三尺找钱,我就挖地五尺找你作案痕迹。”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终在一个铁质烟盒盖上提取到仅有的一枚残缺指纹。找到指纹,老贺非常兴奋,把自己锁在单位档案室里一整天。老贺说,当年还没使用电脑,公安机关还没建立指纹数据库,只能通过人工比对,从一本本纸质指纹档案里一页页地翻,一个个地比对。

  与留存的几百份有犯罪前科人员的指纹一一对比,终于锁定了嫌疑人李某,而此人正是地区公安局一个副处长的独子。现场取得李某十指样本后,初步检验发现与案发现场提取的有一处明显差异,挎印样本从右三角到中心的第9根纹线是一条结合线,而案发现场相应位置是个圆滑的箕头!一位痕迹鉴定的前辈以此否定是李某作案。

  接下来的日子,他昼夜琢磨,反复印证,最后他推断李某开启铁盒时用力的方向、角度,判断手印产生变形,由指纹的结合线形变成箕头。于是,他当着李某的面演示开启铁盒的过程,并认定他左手小指在此处着力时留下了这枚残缺不全的指纹,面对这一结论,李某彻底服了气,认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