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图：陈健珊
个人信息泄露问题越来越引发社会关注。不仅是电信诈骗让人痛恨，各种商业推销的“骚扰”电话也非常扰民，其中，房产中介的电话“轰炸”是颇为常见的。“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接到中介的电话，要么是问我要不要买楼、买商铺，要么就是问我的房子是否放盘和出租，”广州市民蔡先生反映，自己对中介电话不堪其扰，但不知道怎么解决，而让他更担忧的是，从未有过放盘经历的情况下，中介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房产信息的，“连我家的门牌号都说得出来”，因此，蔡先生怀疑自己的个人信息遭到了泄露，希望能有办法追查源头。
近日，南方日报联手南方网进行了一项网络调查：你被房产中介电话“骚扰”过吗？经过为期一周的网络问卷，调查结果显示：有76%的受访者表示，“经常”会接到中介经纪的电话，其中，有超过半数的受访者“从来没有放过盘”。有43%的受访者“比较介意但不打算追究”，另有34%的受访者“非常不满，想追究但不知道怎么做”，其余的人则表示“投诉过但没有解决问题”。
[调查]
100%受访者都接到过中介电话
网络调查显示，76%的受访者“经常”会被中介经纪的电话“轰炸”，其余24%的受访者则“偶尔”接到中介的电话，选择“从不”的比例为零。也就是说，100%的受访者都有过接房产中介电话的经历。
业主蔡先生属于接到中介电话就“迅速挂断”的类型，他说，“我根本没有买楼和租售的需求，所以一听是中介就挂断，免得大家浪费时间，特别是工作时间，比如开会的时候，接到这种不相干的电话是很恼火的。”
不过，也有人不认为“迅速挂断”是个好办法。周女士就觉得，直接挂断电话不太礼貌，“一般中介经纪打电话来的态度都还不错，我自己也是做销售的，知道给客户打电话碰到态度粗鲁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所以我觉得大家做一份工都不容易，”她表示，通常都会等中介经纪问完话，她才会说“没有需求，谢谢，再见，”然后再挂断电话。选择“耐心听完”的受访者中，有出于礼貌的，也有对中介介绍的楼盘真的感兴趣，同时自己也有需求的，那就“不妨听听”，还有少部分是担心直接挂电话会让对方以为是通讯问题，再度打来，又要多一次被扰。
业主担忧个人信息泄露
房产中介打电话来做什么？根据调查，主要是“询问放盘需求”和“推销楼盘商铺”这两种，有半数以上的受访者选择“两者均有”。有43%的受访者反映，中介经纪知道自己是业主，“甚至清楚说出物业具体门牌号”；34%的受访者表示“对方并不知道我是业主，只是单纯推销”，其余的受访者则选择了“对方没有主动说，我也没有问”。
一般来说，去中介店面登记放盘的业主，会在短期内接到大量中介经纪的电话来询问物业情况，或者是联络买卖双方，然而，在此次调查的受访者中，仅有4.8%的人承认自己“刚放盘”，也有近三成的受访者表示“很久之前放过盘，已租售出手仍接到电话”，但超过半数的受访者表示自己“从来没有放过盘”。
既然从来没有放过盘，中介经纪是如何得知业主个人信息的？对此，不少业主表示了担忧。
在“对于自己的房源和业主信息是否主动透露过？”这一项调查中，有19%受访者在中介门店进行过放盘登记，4.8%则在网络上发布过房源信息和联络方式，还有14%左右在小区物业管理处进行过出租和放盘的登记，而48%的业主却“从来没有主动透露过”。
七成受访者认定泄露渠道有多种
业主徐女士告诉记者，她于2011年在番禺某小区买楼，从收楼之后就开始陆续接到中介经纪的电话，询问她要不要放盘。“我买楼是自住的，并没有通过任何渠道透露过想租售，我不清楚中介是怎么知道的，每次电话都很明确地问我在××楼盘××幢的物业是不是要放卖，门牌号都一清二楚。”徐女士说，后来她问了差不多同时买在同一小区的朋友，对方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因此，“我们很怀疑是不是物业提供了业主的信息。”
在此次调查中，“你觉得房源和业主信息被泄露的渠道是？（多选）”一项，有42%的受访者认为是中介“共享”信息，37.5%的人觉得是网络信息被中介获取，28.4%的人认为是小区物业透露，47%的人认为是消费和信贷信息透露，共计71.1%的受访者认为以上各项都有可能。
对此，有43%的受访者“比较介意但不打算追究”，另有34%的受访者“非常不满想追究但不知道怎么做”，其余的人则表示“投诉过但没有解决问题”。值得注意的是，认为“无所谓”的受访者为零。
近期，个人信息泄露问题越来越引发社会关注。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业主对自己个人和物业信息都希望能更加安全，“接到中介经纪的电话，首先就说明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对方已经获取了，更让人不安的是人家还知道你的房产信息”，有业主认为，这样的情况是非常危险的，“中介的电话轰炸不但扰民，也有其他的风险”，业主们认为，标注中介电话虽然可以少受骚扰，但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业内曝光]
数千元一个楼盘业主信息被“打包”售卖
在追查业主个人信息泄露渠道的过程中，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从业人员告诉记者，“据我所知，中介获得房源和业主信息主要是从一些物业公司或者是其他中介那里买回来的，现在信息暴露的渠道很多，很多人拿来卖的，当然这样做很多业主会很反感，”他说，“几千元就可以把整个楼盘的业主信息打包买回来，不过还得去一个一个打电话，核实哪些是有效销售的房源。”对于更多的猫腻，这位知情人表示“太得罪人，不能多说”。
“其实业主信息被泄露的渠道很多的，交个水电费和物业费啊之类，”知情人士告诉记者，“还有一些中介收集回来一整个楼盘的信息，然后，内部的员工为了钱就把它卖给其他中介了，要知道房源和业主信息，中介都有很多渠道的。”
据透露，中介经纪们互相交易房源和业主信息，价格也是有差别的，主要是看楼盘里有效房源的比例有多高。他说，通常“几千块钱就可以打包买下一整个楼盘的信息，这其中可能很多条房源，但是需要中介去找人一个个打电话，核实哪些是有效可售房源，”这种“广撒网”的交易被认为是“效率比较低”的，而热门小区或者房源比较优质的小区，在出售相关信息的时候，就是“按条计算的了，看情况而定，有些特别火的小区可能三房户型就那么3-4套可售的，这种当然贵”。据了解，谈妥交易加码属于中介之间的私人行为，所以“价格如何要看双方怎么谈，几块钱也有，几十块钱也有，要看那个房源的质量。”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一个盘被A中介的员工私下交易给B中介，其中的原因可能是B中介的佣金比A中介高，然后B中介拿到的佣金A中介就要分成，“这种情况就不止是按条来卖钱的，还涉及分佣金的问题。”
[案例]
中介电话太多影响正常生活
“最近中介的电话太多了，简直受不了，”业主蔡先生向记者抱怨，一周之内，他几乎每天都接到不同中介经纪的电话，都是问“要不要放盘”的，其中有些还是同一家中介店面的不同经纪人在抢生意。因为被“骚扰”太多，蔡先生自称已经有了经验，凡是某些数字开头的电话直接掐掉不接，不过也因此“误伤”了好几单朋友公司打来的电话，“后来我都跟朋友讲，有事找我不要用固定电话打，或者微信上先说一下。”
与蔡先生的经历类似，朱小姐也经常接到中介经纪的电话，不过，她的办法是通过手机软件管理过滤，“被很多人标注是中介和推销的电话就可以直接不接，”同时，她本人也对“不小心”接到的中介电话积极标注，“避免浪费时间就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她说，一些骚扰过频的中介电话，她就毫不犹豫拉黑。
根据调查，有57%的受访者都会采取对有来电标注为“中介”的一概不接的措施，也有52%的受访者无奈地表示“无法判断是不是中介，所以经常被骚扰”。在接到中介经纪电话的受访者中，有66%的比例认为“接了会很不爽，迅速挂断”，仅有18%的受访者会“耐心听完”。
策划：李广军 喻孟 许蕾 采写：南方日报记者 许蕾
